«归»(4)
当刘备携季汉众人去接斗斗归来时……
哈哈哈斗斗再也出场不了了哈哈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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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破晓的晨光唤醒着大地万物,也照在丞相身上。自己就这样站在他身侧,看着他的眼睛。山间的空气有些微冷,谷间薄薄的雾霭与云接连成片,朦胧而又迷幻。一时忘了时光,忘记自己是陪着来察看地形的。适应了猛然的光亮,才发现周围其实白茫茫的一片。
只是不知为何,只觉得面前的山有些清瘦,人也一样。可就是这样一个清瘦的人,支撑了整个蜀汉。丞相一如既往地事必亲躬,晚睡早起,他的心中所想自己看不透,只觉得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,总会在未来某个时刻恍然大悟,原来之前这般是有缘由的啊。
自己已经尽力学着接近丞相,可自己无论怎么追都感觉太遥远了。不过自己有自信,终有一天会让他骄傲的,自己才二十又七不对吗,有的是机会。
“伯约,此间景色真是不错啊!”
“啊?哦,是丞相,是不错,”姜维看着眼前眯着眼眺望远方、嘴角带笑的人,也忍不住笑了笑“景色是不错。”
“可惜北伐还未果,还不是时候。”
“会有这一天的”姜维抢着回答“会有这一天,维定陪着丞相赏尽天下美景。”
不经意地搓了搓手指,低下了头。
“回去吧,亮要走了。”
“好……嗯?”姜维抬了抬头,“去哪?”
眼前人不答话,对着自己微笑,却如踏了祥云,缓缓飘起。
“丞相,丞相——你去哪啊,带上维啊!”
姜维焦急地抓着人的衣角,却什么也抓不到,看着眼前人一点点地离自己远着,无力地在原地跳着,却只见人一点点变淡,灰蓝色的苍穹一点点压下来,仿佛要压倒自己一般。
“丞相!丞相——”
姜维浑身冰冷着,只觉得身上心间疼痛难忍,不断哭喊着。
就在自己绝望地跪在地上时,天上忽得下起了雨,细雨打在自己脸上,竟是温热的,诧异间感觉到哪里生些出温暖,驱散了身上的凉意,便径直寻去。
诸葛亮挽住了年轻人的手,轻轻让其靠在身上喂着药,动作间见怀中的人轻轻颤抖着,吓得连忙放了药,紧紧抱住人,三日未醒,日日如此。又听见人嘶哑着喊着自己的名字,再忍不住眼泪,闭眼抱着怀中的人,眼泪顺着脸颊流在人的脸上。
这便是姜维睁开眼看到的景象。惊喜间便想叫丞相,开口却被胸口间传来的疼痛刺地发不出声音,只好用尽全力握上人的手。
诸葛亮猛然睁眼,又是心疼又是兴奋地看着人。
“伯约,你醒了!还好,还好,赶上了……”
“爹——”诸葛瞻捧着热水走进来看见这幅场景,不由地皱起了眉头。
“你又抱他……”小声嘟囔着,却还是接过了毛巾。八岁的诸葛瞻用力拧着毛巾,瞥了一眼床上的人,看着人醒了也长呼一口气,想起父亲大人忧心忡忡地照顾了人三天,竟没来由地吃起了醋。
心里虽然不爽,却还是走到人身边,把热毛巾递到人手里。对着床上的人喊道:“喂,你最好快点好过来,爹爹每日照顾你累坏了怎么办!”
姜维愣了愣,“爹……爹?”
“诶——思远,不可如此。”
“思远?!咳咳……”姜维猛地瞪大了双眼。
“诶诶你注意点”诸葛瞻下意识地扶了扶人,反应过来退后了一步“你你你,别让爹再担心!”说罢跑出了屋子。
“丞相……这…?”
诸葛亮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“你们的事我都知道,不过都过去了,现在他变成了八岁,你是二十七,好好养伤,你们之间,亮来调解。”
姜维懵懵地点了点头,不过他不愿再想这些了。因为他见到了他的丞相了,他唯一相信的人回来了,还有什么难关是过不去呢!
轻轻拂去身上的烟尘,是上一世的悲凉。姜维和所有人一样明白,那一世的所有苦涩,随着来到新的世界,都会慢慢被搁浅。悠悠的恨与不休止的伤痛,随着大家庭的圆满,都在一点点地淡去……
当然,只有一人除外。
刘备的心情愈加苦闷,看着思远每天奔跑着和那帮孩子们玩来玩去,总还是能想起来阿斗的样子。
虽说自己还是想抽他一顿,但是,看着自家兄弟和丞相有事没事在一块带娃春游,还相互探讨着带娃经验,自己却只能默默地听着,心里总不是滋味。
可又能怎么办啊!自己听闻“乐不思蜀”后气得吐血,一怒之下下令禁止再提起阿斗的名字和事情,在那以后,再没人敢提去接阿斗的事。
虽然可恨,但若一面不见自己还是忍不住的。若真让自己选,他要让刘禅之后的几千年都来赔罪,也不希望真的看着他变成孤魂惨死他手。
“哎——”长叹了口气,只能看着眼前的孩子打闹着,想象着阿斗和他们一起玩的模样。
“嘿,干嘛呢?”姜维蹲下来,笑盈盈地摸了摸诸葛瞻的头。
“你别碰我——”诸葛瞻后退一步,给了姜维一个白眼,继续拿竹竿戳着脑袋上的橘子。
姜维抬了抬头,忍不住笑了笑,起跳了一下,轻松地抓住了橘子,在手中转了转,歪头看着诸葛瞻。
“叫哥哥,我就给你啊~”
“叫你个头!别在我这晃悠,我不想看见你!”
“哦~不想看见我在我半夜睡着的时候还给我换药啊!”姜维笑嘻嘻地把橘子递在人眼前。
“我那是不想让爹亲自去照顾你!!”
诸葛瞻极度无语地抬头看着姜维,随后继续换了个方向试着弄下来些。
姜维憋不住笑,又跟上去跳起摘了下来“说了,叫哥哥我就给你~”
诸葛瞻继续白眼着换了一棵橘子树,于是姜维又跟上去,只要人一拿出竹竿,就起身摘下……
一旁的赵云默默地看着他俩,匪夷所思地问道:“丞相啊,他俩干嘛呢?”
诸葛亮:……
终于在几分钟后,诸葛瞻捡起身边的小石头朝姜维砸去。
“姜—伯—约—!!!”
“嗷——”姜维吃痛地捂了下被砸的地方,不可思议地看着诸葛瞻,“你能不能学学你爹的温文尔雅啊!”
“爹爹怎么收了你这个无耻的徒弟!”
“丞相怎么生了你这个粗鲁的儿子!”
赵云欲言又止:“丞相你看……”
只见诸葛亮扶额叹息。
“我怎么摊上这么两个令人头疼的神兽!”
诸葛瞻趁机捡起地上掉落的橘子兴奋地跑过来:“爹爹,吃橘子!”
“好~”笑着拿了些,扭头却看见刘备一人站在橘林外皱着眉,笑着走上去。
“主公,想阿斗了?”顺手剥了一个递了过去。
“哪…哪有!”心虚地接过橘子,一口吞下。
“噗哈哈,好,那便是亮想了~”
“咳咳,这橘子挺甜的哈!”
“那可是,亮亲自看管种出的橘林,能不甜嘛!”
刘备笑了笑“孔明种的,自然甜!”
远处的余香飘近,这才是岁月嘛。两人点了点头,默契地互相看了看,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。执手相偎,柔情相依,天涯很远,誓言也很远,幸而在乎的人,就在眼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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